可能性的艺术 (刘瑜) 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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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性的艺术:比较政治学30讲(学者刘瑜比较政治学新著,跳出现象,通过比较洞察政治,突破认知偏见,在浩瀚的可能性中理解我们自身 理想国… .epu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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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内容简介」 一个和平“爆发”的年代? 历史“终结论”的终结? 国家能力从何而来? 文明的冲突是一个过时的预言? …… 面对林林总总的政治问题,作者带领我们以一种比较的视角,在民主问责和国家能力两个政治比较的核心维度下,建立起观察的参照系,将不同体制、不同经济发展水平的国家纳入比较的视野,去分析我们的时代背景和全球化进程,讨论不同国家的政治转型与国家能力,以及文化和经济对政治变迁的影响。 “政治是可能性的艺术。”当我们将面对的政治现实当作一万种可能性之一来对待时,就能从此时此地抽离,获得一种俯瞰的视角,进而再聚焦定位现实,在浩瀚的可能性中理解我们自身。 「名人推荐」 比较政治学当中的“比较”,与其说是一种具体的研究方法,不如说是一种研究的视野。当你把你所面对的政治现实当作一万种可能性之一来对待时,你就获得了一种“比较的视野”。 比较的视野本质上是一种俯瞰的视野,从“此时此地”抽离,来到多样性的“上空”,从宏观开始领略,然后慢慢聚焦到微观,也就是从森林开始,慢慢聚焦到树木。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不管你在分析多么具体的问题,在你脑海的深处,始终有一种比例感,有一片隐隐约约的森林,它提醒着你,你所见到的只是现象,而现象未必是真相。 可能我思考得越多,就越相信,智慧的本质就是对事物比例的公正判断。 ——刘瑜 以比较的视野辨析相似与差异,从妙趣横生的事例引向缜密的逻辑推论,澄清认知的盲点和误区,在娓娓道来的叙述中抵达高深的学理分析,最终揭示政治世界的种种奥秘。刘瑜的写作天赋与学术训练功力都已为人所知,在这本书中,二者达到了几近完美的融合,为我们呈现出真正深入浅出的典范。 ——刘擎 什么叫“可能性的艺术”?在这个年代活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可能都要面对一个问题:整套影响我们生活、塑造我们日常社会行为的政治制度,还有什么可能吗? 人类历史上所有政治制度的出现、形成、演变的空间何在?很多时候要透过比较才看得到,而由刘瑜老师来讲述,则是再精彩不过了。 ——梁文道 「编辑推荐」 ★ 学者刘瑜比较政治学新著。继《民主的细节》《观念的水位》出版近10年后,政治学者刘瑜新作出版。在保留其理性而灵动的语言风格、清晰而缜密的逻辑叙述的基础上,这一次,她带我们跳出一时一地的政治,从高处看国际格局,形成广阔的俯瞰视野。 ★ 全方位、多角度的政治比较视野。围绕比较政治学两个核心维度——政治转型和国家能力,将不同国家、地区、古今纳入其中,带来全方位的比较。同时,书中不仅有对发达国家如美国、英国、德国、法国等的分析,也有对发展中国家如南非、印度、墨西哥、泰国、智利、伊拉克等的介绍;在分析经济发展、民主转型的成功案例时,也会剖析失败案例,以此突破认识的偏见,将当下问题纳入历史长河,以历史为尺度,形成看问题的比例感,跳出现象,对问题做出公正的判断。 ★ 政治在社会中,从政治之外看政治。“政治在社会结构中”“政治在经济中”“政治在历史中”“政治在地理中”“政治在文化中”。本书通过分析南非的转型、智利经济政策的选择、美国的社会运动以及韩国的观念变迁等,带我们认识政治创造可能性的各种途径,理解社会与政治发展的制衡关系、政治选择与政治行动的可能。 ★ 将抽象复杂的政治问题化为通俗的讲述。本书基于作者在看理想平台的音频节目而成,保留了作者通俗的讲述风格,同时辅以深厚的学术功底、优秀的写作能力以及对现实的敏锐分析,将抽象复杂的政治问题以易懂的方式讲给我们听。 ★ 对多变的政治现象进行比较、思考,形成社会洞察力。比较产生冲击,冲击带来思考。政治的多变与不确定性让我们对它的思考很难有一劳永逸的答案,但也正是这种不确定性促使我们不断重返基本的道德问题和历史经验,将熟悉的事物陌生化,将“此时时刻”和无数的“他时他刻”联系起来,以此形成明晰的社会洞察力。 ★ 于差异中寻找规律,在浩瀚的可能性中理解我们自身。政治是复杂的,但不是随机的。本书通过建立一个政治可能性的参照系,将每个国家编织在同一网络下,以此理解他国,也照见自身,于差异中寻找规律,进而定位现实,理解我们自身。

作者简介

刘瑜 ,哥伦比亚大学政治学博士,清华大学政治学系副教授。研究领域包括比较民主化、新兴民主国家、美国政治等,讲授课程包括比较政治学、比较民主转型、美国政治等。著有《民主的细节》《观念的水位》《送你一颗子弹》等。

读书笔记

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过公共知识分子、“旻渚铝神”刘瑜的书了,上一次看她写的东西,还是在老夫的高中时代。那时天很蓝,云很白,她很美,时间当然也很快,想来不禁有种淡淡的忧桑……

抱歉扯远了。我想说的是,当时我看的是刘老师的《旻渚的细节》和《观念的水位》,这两本都属于杂文集。不得不承认,她的文章对我们高中议论文水平的提高功不可没。我们语文老师还将刘老师的文章印刷下来,作为范文发给我们看。因此在这篇书评的开头,我必须对刘老师表示感谢。

因此,听闻这本书于今年出版的消息之后,我便翘首以盼。等它上市后,我迫不及待地买了一本,就像去见一位阔别多年的老朋友一样。但说实话,我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我相信我们都经历过这样的情况———一开始你以为某个经济学家很厉害,能提供救世良方,令你醍醐灌顶,等你读了大学经管院才发现,他只不过是在数十年如一日地重复曼昆经济学的第一章而已;一开始你以为某个卖书的公众号推广的都是救国救民的好书,直到它开始大谈俄国人在1944年的华沙城外隔岸观火、见死不救,说到了你熟悉的领域,作为军迷的你才猛然意识到,像这种不可靠的言论可能远不止这一条。在那个公知一呼百应的年代,自由市场、分拳制衡是屡试不爽的三板斧,但同一道菜吃多了,总会腻了味。

我担心,这本书会不会也犯一样的错误?所幸的是没有,事实上就我个人的感受而言,本书的学术含量比之前提到的那几本杂文集还要高出一个台阶。作为比较政治学的科普,它的语言简单易读,是合格的,完全可以胜任科普任务。虽然其普及性质还是注定了其不能与更专业的书籍相提并论,但也不是之前文章的炒现饭,这至少比某位同样帮助了高中时代的我写议论文的周姓“哲学家”(ji tang xie shou)强上许多。

然而欣喜也到此为止。这本书还是写得太浅了,我们很容易发现,本书正文部分的注释极少,只偶尔会出现一两条。不才在大学里呆了几年,别的没学会,但看到一段话,多问几个“为什么”的习惯还是培养起来了(刘瑜有句名言就是:旻渚就是从多问几个“为什么”开始的)。上次旁听一个学长的毕业论文答辩,老师责怪他:“作为一篇历史学论文,每一页的注释至少得有几个吧?可你这一页只有一条注释,这一页一条都没有,像这种情况还是得尽量避免啊。”

我们在写论文的时候,有一项基本工作就是根据前人的研究成果的注释,顺藤摸瓜查看原文,时不时就可以发现前人引用的错误以及论证的不合理之处,而这也就是你可以大做文章的地方。而“缺乏注释”最令人恼火的地方就在于,我们甚至都无法去检验作者所说的对不对。不仅仅是学术价值大打折扣,甚至做个不恰当的设想,这样的书在时下流行的互联网键盘怔治中都无法派上任何用场,因为当你在滔滔陈词“印度人对小共同体的认同损害了旻渚运转”的时候,对方只要问一句“来源是什么”,你就哑口无言了。

我们来看历史大佬茅海建老师的一篇文章,每个观点都注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谓是无一句无出处。相反 ,只告诉读者结论而不使知其来源,吾未见其明也。

当然,你可能会说这只是一本科普读物,没必要这么深入。但一本好的科普读物的作用应该是抛砖引玉,它本身可以不那么深入,但要诱导读者去看更多的东西,它应该是一个出发地而不是一个终点站。当然,本书的末尾也有一个推荐书目,但是我更想知道的是,作者每一章中的主要论点都出自于哪里。而作者仅仅列出一百多本书的名字,让我们去大海捞针般地从这些书中去寻找,显然是不合适的。

就算是受限于科普书的体例,不能给每一页都加上注释,那在每一章后面附上参考书目也是可以做到的,这样一来可以更好地让我们去检验观点,二来也更利于对某个话题感兴趣的读者更具针对性地深入学习。如果是像本书作者这种只在书末附加推荐读物的做法,我们就很难知道这些书都分别涉及本书里所讲的哪个领域,是涉及一个领域还是涉及多个领域,以至于深入的学习无从入手(因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都学)。对比下图,这同样是一本优秀的入门书籍,却在每一章后面都列出了参考文献及网站。

再说另外一个问题。我想要检验作者观点的欲望之所以这么强烈,是因为她的某些观点实在是太令人起疑。第35到39页,刘瑜介绍了“自由霸权”论。大意是兹由旻渚国家的霸权促进了和平和旻渚的传播。

真的吗?我问了一个学国际关系的哥们,对方噗嗤一笑:“被扼杀的卢蒙巴、被罢黜的苏加诺、被消灭的阿连德、被谋害的桑卡拉和亚非拉的雨林、沙漠、高山里的无名战士们看到这种高论简直要从地底下杀出来了。为什么第三世界民族解放运动的胜利之枪是卡拉什尼科夫而不是斯通纳呢?”

作者在讲到南非的时候,对南非的转型称赞有加,将其原因归为“共同的底线”,也就是胜利者的宽容+失败者的耐心,跨越了社会上根深蒂固的裂痕。这种说法(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来自秦老爹,而秦老爹对南非的描述,已经被不少人发现是有很多问题的。比如有人发现秦、刘的这种解释忽视了工人抗蒸在南非转型中的作用。甚至“共同的底线”本身就有问题 ,有人干脆直接质问:“到底是共同的底线,还是以兹由主义划线?”

作者在讲到印度的时候,讲到了印度的怔策失误,在于采用了计划精济,还说印度是一个“设会煮意”国家。结果导致审批繁多,有个老板为了买一台进口电脑,花了两年,跑了新德里五十次才获得审批。进而导致了经济效率的降低和辅拜严重。可是……与其说这是“设会煮意”,说它是一种“锅家资本煮意”是不是更合适一些呢?对于第27章“委内瑞拉”,我们也可以问同样的问题。请问作者,你对“设会煮意”的理解是什么?你对百年来设会煮意的各种思想流派又了解多少呢?

作者对于历史的讲述更是让人皱眉不已,我感觉可能还没有超过高中和本科一年级的水平。作者对美法葛明的对比,似乎刻意回避了美国葛明中激进的一面。在参考书目里,作者列出的中国史方面的书只有《中国历代怔治得失》《传统十论》《中国黄泉制度研究》《士大夫怔治演生史稿》这区区几本。而她对于欧洲近代历史和中国东周历史的描述来自许田波《战争与国家形成:春秋战国与近代早期欧洲之比较》。但我似乎记得同为社会学家的赵鼎新也研究过这个问题,还对许田波的结论提出了一些异议。后来又有专业的历史学家对赵鼎新的说法也指出了不妥。社会学家跨行研究历史,确实经常得出一些有启发性的结论,但翻车也不少,咱们得好好分辨才行啊。

(又想起高中看的一篇文章——刘瑜读到一本地摊曾国藩书,然后就对此大发了一番议论。有句话我现在还记得,大意是“我们需要的不是圣人,而是一个正常的制度之下的一群正常人”。这话我倒挺同意的,只是现在想来,一个研究晚清的学者考证了一大堆才敢说几句“笔者以为…”,她怎么看了本通俗读物就说了这么一大堆,着实稀奇。)

我不否认刘的观点确实能自圆其说,但恰恰是这种自圆其说最令人起疑。记得高中时看她一篇文章,为什么西方那么多议会里面打架斗殴呢?她说这恰恰是一个社会矛盾的宣泄口,如果不让他们在议会里打一打,矛盾爆发出来会更可怕。为什么那么多锅家旻渚转型后反而动荡不断呢?因为旻渚转型在任何锅家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往往是跌宕起伏,进两步退一步。怎么看待现在全球西式旻渚的退潮呢?答曰这只是第三波之后的小回潮,从历史的角度来看,称之为失败为时过早……是的,各种质疑都被她考虑到了。然而,言语的内部自洽,能否代表其经受得住经验证据的检验?可惜由于作者注释太少,我们无法验证。

想起当年家父送我上大学时叮嘱过我:一定要多看书,尤其是,和自己观点不一样的人的书。如果你只看自己喜欢的观点,你获取的信息就会与原有的信念双向强化,使得你的观点越来越失于偏颇。最后你就会陷入一个“内循环”之中——我越这么想,就越看这方面的论据,越看这种论据就越这么想。这样下去会严重破坏你的思维能力、分析能力。更为糟糕的情况是,如果你找到了一群跟你“志同道合”(或者说臭味相投)的基友,互相打气来强化原先的刻板印象,你就更陷在里面出不来了。后来我们有个教授告诉我们,一个研究团队最好吸收一两个跟其他人流派不一样的人,这样才有助于研究,否则如果一群人观点太相近,就会互相强化,这就叫“回音室效应”。

说回到这本书上。刘的药方是老生常谈的“宽容”、“节制”和“协商”,刚刚已经提到她对南非的描写,此外在最后一章有段话也与之形成了互文“但怔治行动不仅仅需要勇气,也需要节制……狂热的怔治激情可能以旻渚的方式摧毁旻渚,以兹由的方式摧毁兹由。而委内瑞拉式的经济崩溃则说明,善的感召如果失去缰绳,可以像海妖的歌声,把无数船只引向触礁与沉没。”

类似的观点她在过去的杂文里也经常提到。这其实很像一种常见的保守主义修辞:“人们被不知足所害,不满足于一个还可以的现状,非要去追求完美的乌托邦,结果导致灾难。”许多人看了这些话,觉得有理,再看类似的观点就越看越觉得有理,最后觉得只有这样做人类才能走上康庄大道,设会煮意坏坏坏。但有件事你可能会忘记————“我想跟你谈时,你不鸟我。我拿起枪,你叫我好好谈。”那个“还可以”的现状是怎么来的呢?天上掉下来的吗?兼听则明啊,兄弟。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刘没有遵循自己提出的理念:“(我)常常被贴上一个标签,叫作怔治学常识的普及者。说实话,我对这个标签有点不适。为什么呢?因为仔细想想,怔治学几乎没有常识……你觉得旻渚是常识,但是历史上很多伟大的思想家都反旻渚——麦迪逊甚至说:如果所有的雅典人都是苏格拉底,雅典的公民大会仍然会是一群暴民。你觉得兹由是常识,但很多左翼会追问:谁的兹由?哪有没有阶级属性的兹由?你觉得平等是常识,可是历史上对平等的追求,常常带来一败涂地的悲剧。 我能普及什么呢?更多的时候,我普及的不是所谓常识,而恰恰是迟疑。”不,我觉得你普及的不是迟疑,是你自己的偏见。

总而言之,刘老师是“公知”的代表,刘老师是这本书是“公知”的代表作。因此,公知们普遍存在的问题也在其上有了集中的体现,最主要的就是战线拉得太长。古今中外什么都想谈一下,哪怕是自己不熟悉的领域,结果就留下了太多的漏洞。好似本次RU战争早期,R军数万兵马分布于千里战线上,焉有不吃瘪之理?这个问题往远了说,当年一大堆演员、律师公知能被“蒙古海军”“电线麻雀”“日本狙击手石田介雄”这种帖子钓鱼,往近了说,这本书就是极佳的例证。

当然,必须承认的是,刘老师的这本书在她的著作里可谓最佳,在众多公共知识分子们的著作里也属上乘。然而仍有这么多问题,可见公知的衰落乃是无可奈何花落去。究其原因,除了众所周知的压力,私以为可能与学科的不断细化,以及国民普遍知识水平的提高有关。如今我们的见识已绝非00年代可比。因此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并不意味着公共知识分子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出路,只不过笔者预计,今后吃香的将是那些具有深厚专业知识,立足本专业进行科普的人士(这种人现在已经有很多了),而那些用三板斧一招鲜吃遍天的家伙,他们的时代早就已经过去。(“公知”沦为贬义后,指的也是后面这种人。而本文所说的“公知”还是原始含义,是中性词。)启蒙有功,但时光不能倒流。就像高中再美好你也回不去。巧的是,刘瑜老师的这本《可能性的艺术》刚好介于二者之间,可谓是旧式公知悠扬的尾声,而离新式的专业科普又还……差了一口气。

最后,我的观点是,刘瑜老师的这本书,是一个充满了变革的时代的体现。如果诸位时间紧迫,没有什么闲暇,那就完全没必要看。有闲的倒是可以翻一翻。


文章作者: 守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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