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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马尔克斯自认为掌控得最好的作品。
★这是一个残忍的犯罪故事,一部极具张力的小说,为此我写了三十年。——加西亚•马尔克斯
★它综合了我以往所有作品的元素,我希望写的东西百分之百、准确无误地达到了。——加西亚•马尔克斯
“凶手千方百计找人阻止他们行凶,得到的却是所有人的漠视、旁观。”
1951年,加西亚•马尔克斯的一个朋友在全镇人面前惨遭杀害。“我如此急切地想要讲述这桩案件,也许是它最终确定了我的作家生涯。”
1981年,经过30年的调查和思考,马尔克斯终于找到这出悲剧的关键。
此时的马尔克斯,为抗议独裁统治,已经进行了5年文学罢工。然而为完成这一作品,他打破誓言,写下了这部触目惊心的悲剧——《一桩事先张扬的凶杀案》。
次年,马尔克斯荣获诺贝尔文学奖。
作者简介
作者:(哥伦比亚)加西亚•马尔克斯 译者:魏然
加西亚•马尔克斯(Gabriel García Márquez)1927年出生于哥伦比亚马格达莱纳海滨小镇阿拉卡塔卡。童年与外祖父母一起生活。1936年随父母迁居苏克雷。1947年考入波哥大国立大学。1948年因内战辍学,进入报界。五十年代开始出版文学作品。六十年代初移居墨西哥。1967年《百年孤独》问世。1981年出版《一桩事先张扬的凶杀案》。1982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读书笔记
马尔克斯在《一桩事先张扬的凶杀案》里这样写道:
“我们这样做(指对凶杀案的一系列巧合百思不得其解)并不是由于渴望解开谜团,而是因为如果不能确知命运指派给我们怎样的角色和使命,我们就无法继续活下去。”
马尔克斯的一系列小说,无论是代表其颠峰的《百年孤独》,还是那些只有短短几万字的中短篇小说都充满了一种深深的宿命感,而最具宿命感的小说我觉得非《一桩事先张扬的凶杀案》莫属,小说中不幸的受害者圣地亚哥•纳萨尔仿佛只是随机地被命运选中来充当一出悲剧的主角,而随后发生的一系列巧合铺就了他通向死亡的道路,这种不可避免的悲剧性我们从古希腊悲剧里可以找到源头。
《一桩事先张扬的凶杀案》如果用时下说法,可以称之为“一个处女膜引发的血案”,在新婚之夜,新郎巴亚尔多•圣罗曼发现自己的新婚妻子安赫拉•维卡里奥已非处女,一怒之下把新娘退回了娘家,新娘的两个孪生哥哥感觉整个家族受到了污辱,逼迫自己的妹妹如实招来,安赫拉•维卡里奥情急之中,随口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于是一粒火种被悄悄点燃。
虽然《一桩事先张扬的凶杀案》是一本关于“凶杀案”的小说,但马尔克斯从来没有打算把它写成一本侦探小说,几乎在小说的一开始,马尔克斯就交待了受害者(圣地亚哥•纳萨尔)、凶手(孪生兄弟)、杀人动机(雪耻),如果用现实主义笔法,可能短短几页纸就可以把整个事件说得一清二楚,但显然,马尔克斯关心的并不是凶杀案本身,而是命运本身的神秘性。在这种神秘性里,无论是受害者圣地亚哥•纳萨尔、凶手孪生兄弟、事件的起因新娘安赫拉•维卡里奥和新郎巴亚尔多•圣罗曼,以及整个事件直接和间接的当事人都受到了命运的作弄,用预审法官的话说就是:“宿命让我们隐遁无踪。”
那么宿命是如何形成的?在《一桩事先张扬的凶杀案》中,无疑充满了太多的巧合,安赫拉•维卡里奥如果在新婚之夜还保持处女之身,如果她顶住了家庭的压力拒绝嫁给巴亚尔多•圣罗曼,如果她在新娘之夜伪装处女成功,如果她在惨遭退货后说出另外一个人的名字或者干脆拒不招认,如果她的两个哥哥在张扬要杀圣地亚哥•纳萨尔之后在无数次可能被阻止的机会里有一次被认真阻止,如果圣地亚哥•纳萨尔跟着“我”的妹妹去吃早餐,如果他没有迈入未婚妻的家门,如果他的朋友及时找到了他,如果他的妈妈及时打开了大门,那么这桩事先张扬的凶手案就不可能发生,可是,正如《虚拟的历史》里所说,一切可能发生的事必然发生,整个人类的历史都有这种宿命,何况个人?
正如马尔克斯在《一桩事先张扬的凶杀案》里所说,孪生兄弟之所以把一件还为发生的杀戳大肆张扬,其实是颇具“表演”性质的,他们想让小镇居民知道的只是“不堪其辱”,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要圣地亚哥•纳萨尔的命,只是,当他们没有受到真正的、认真的阻止,那么他们的“不堪其辱”就没有表现彻底,甚至感觉再次受到了污辱,看客的期待使他们手里的杀猪刀如同箭在弦上,这种情景对于熟悉了面对跳楼者听到“你怎么还不跳?”喊声的我们那是再熟悉不过的了。这件凶杀案如果引申为生命的普遍意义,那就是:在人生的旅途中,我们既是演员也是看客,正是这种双重角色,决定了我们的命运也决定也别人的命运,我们每个人都没有权利遣责看客的冷血。
马尔克斯的《一桩事先张扬的凶杀案》放弃了侦探推理小说的写法,选择了“张扬”而不是“秘密”,可以说是给自己布置了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他通过回溯、交叉、反复把一桩并不复杂的凶杀案写得纷繁、复杂,而凶杀案又仿佛一个生命的秘密出口,小镇上每个人的命运都要通过这个小小的出口,并且得到检验和改变,透过这个突发事件,我们看到是小镇上芸芸众生的前生、今世和来世。
《一桩事先张扬的凶杀案》虽然不如《百年孤独》那样气势恢弘,但“一桩事先张扬的凶杀案”仿佛一把锋利的杀猪刀,狠狠地劈下去,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小镇清晰的横切面,同时也可以看到哥伦比亚的历史在小镇上投下的小小的阴影,细心的读者会注意到新郎倌、官二代富二代巴亚尔多•圣罗曼的父亲“佩特罗尼奥•圣罗曼将军,他是上个世纪内战中的英雄,因为在图库林卡事件中击败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而成为保守派政权最显赫的人物之一。”而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正是《百年孤独》的主角。
作为《一桩事先张扬的凶杀案》中最大的谜团,安赫拉•维卡里奥的处女之身究竟为何人所夺,即使到小说的最后都没有揭开,我想,这也是马尔克斯有意为之,就象他故意不揭开《枯枝败叶》中医生的身世之谜、《恶时辰》中的匿名帖之谜一样,而正是这样才使圣地亚哥•纳萨尔的冤死更具悲剧色彩,而更更悲剧的是,在圣地亚哥•纳萨尔冤死许多年之后,,安赫拉•维卡里奥疯狂地爱上了当初对之没有一点爱意的巴亚尔多•圣罗曼,为他写了两千多封火辣辣的信,甚至幻想“他舌尖的咸味,他那非洲人般的阳具侵入她身体时的炽热。”
上个世纪90年代初,我国青年女导演李少红曾将马尔克斯的《一桩事先张扬的凶杀案》改编为电影《血色清晨》,背景也放到了上世纪80年代初山西一个闭塞落后的小山村。在电影中,为了使兄弟俩的作案动机更充足,单纯的出嫁变成了换亲,新娘红杏最终自杀身亡,兄弟俩中的主犯最终被枪决,虽然更具悲剧色彩,主题也变成了愚昧与文明残片的碰撞,男权对农村女性的摧残,以及即将到来的商业文明对最后的农耕文明的冲击,旋律比原著高了好几个格调,却弱化了原著中的宿命感,似乎又一次论证了越是好的小说越不容易改编的论调。